『瞬間的永恒』

馬可福音4:35-41

羅馬人書11:33-36

陳柏壽 Vancouver Sept. 2006

『慈愛的天父，你是創造天地的上帝，你嘛創造阮有限的思想、感情及意志。阮時時熱心來欲追chhōe你，親近你，欲看你的面。今仔日阮猶原作伙佇chia來三思上帝的道理，願你互阮有智慧，開闊阮的心肝，互講及聽二方面攏因為這個禮拜，得著心靈的進步，加強阮的信仰。祈禱靠主耶穌基督聖名。阿們。』

咱台語實在真古錐，koh真有意思。一禮拜七日：拜一、拜二、拜三，一直到拜六，koh落去彼日叫做『禮拜日』。今仔日是敬天愛人的日，是安息的日，所以咱人叫做禮拜日。

Koh咱人將『愛』念作『疼』。我愛你，攏講：『我疼你』。因為咱人知影，有愛一定會疼，無疼的愛，叫做『空嘴pō͘舌』。雅各書嘛有講，一個人腹肚么，你干單給伊講：你著食乎飽。講這款話無路用。你著將你家己的麵包分互伊食，m̄是將剩的，欲phiāⁿ掉的物，分互伊。你分互伊，你的就減少，當然會疼疼。

一個人teh寒，你給伊講：你著穿卡燒咧。講這款話無路用。你著thǹg一領互伊穿。家己減一領衫，心內疼疼。

你講一世人欲奉獻互主用。禮拜日作禮拜，無論奉獻一箍、十箍、一百箍，嘴雖然講：『心甘樂意！』。其實錢對落袋仔jîm出來，心會疼疼。奉獻到心會疼疼，才是奉獻啦。

台灣話另外一句話嘛真有意思，就是講：真正的物件，叫做『有影』。無影，就是無彼的物件。人有一個影，人若無影，就是鬼仔，台灣話叫做『mô͘-sîn-á』。

我知有這項物件，我知有這項代誌，叫做：我『知影』啦！

用影來代表『物件』，是台灣人的智慧。咱攏是抽像派的哲學家，英文叫做『超現實主義』(Sur-realism)。因為咱人將『影』及『現實』連作伙。

這個『影』，看親像無影無一隻，看是空空，實在是存在的；看是暫時，實在是永遠的。你實在bē使看輕彼個影。

佇日本的時，日本的老大人攏勸in查某子，作人的某，著親像作人的影：一世人tòe伊身邊，bē使出聲，m̄-bat講話；閣卡重要的，你這個影是tòe先生的後壁。你豈bat看著影khiā佇人的頭前？當然，這款話佇加拿大，給恁講，特別是給chiah-ê姊妹講，已經講未通啦！

我出世佇雲林斗六的東邊莊腳，細漢的時時時佇山坡頂，看到遠遠嘉南平原以及閣彼邊一望無盡的大海，看著海水及天空連作一線的水平線，心內的幻想就是：有一日，我欲去過海，去遠遠遠的世界，去看彼個大的世界。

過海及出海無仝款，過海是有去toh無koh轉來的意思，出海是出去掠魚，去掠了，旋轉頭，欲koh轉來厝。福建湄洲是出海媽，面白白，保護掠魚人出去koh轉來；台灣的北港媽祖，過烏水溝來台灣，來台灣無欲轉去，所以叫作過海媽祖。咱chiah-ê人嘛是攏是過海人，來加拿大就給tòa落去，無欲koh轉去啦。

細漢佇主日學分著美國人用過的Christmas cards, 幻想著彼個白雪蓋滿的山坡，有súi的教會，有穿紅衫的囝仔，坐佇馬車頂。我m̄-bat分過麵粉及bá-tah,但是我分著美國人用過的舊的Christmas card, 用拭仔給伊的名擦掉，簽我的名，寄互朋友。彼張舊的Christmas card,可能是改變我的人生的第一的瞬間。

Tùi án-ni ，38年來，離開故鄉，親像一隻海中的孤帆，行一條看bē著的茫茫渺渺的航路。我的Hawaii的會友阿宏寫批互我的第一句攏寫講：海中的波浪，人生茫茫。有時好天出日頭，卡濟是烏陰閣落雨，幾若擺，人生親像起風颱，這隻m̄成船仔，giōng-beh péng過。親像耶穌的學生佇加利利海仝款。

但是彼個少年時代的幻想及眠夢，一直tòe我到今仔日，我的一生可以講攏是一條理想主義的旅程：每日我攏愛行新的路，每日我攏愛見m̄-bat見過的人的面。

回想起來，我一生第一個逆境，及傳統的重擔對立的代誌，就是我去信耶穌。阮彼莊，彼當陣，無半個基督徒，無半間教會。阮莊裡的人攏講我是去『食教』，食彼個叫做『基督教，死了無人哭』的教。

第二的反叛是去娶日本囡仔作某。父母已經去及人講好啦，講某某人對美國轉來，toh欲來看親成。無想到伊去娶日本婆仔作某。

第三擺的逆流，就是我佇東京食頭路好勢好勢，15冬中間對系長助理，作系長，副課長變課長，閣來是次長助理，次長，部長助理，部長，意思是總經理的意思。就是佇一個瞬間，我及牧師娘決定：咱來讀神學院，專心來作聖工。阮這家伙，就親像渡鳥，時間一下到，喝一聲：『Let’s go!』就飛來New York讀冊。我煞變作一個基督教和尚，就是牧師的意思。

咱每人一直有真重的傳統的包袱，世間的所謂成功/失敗的世間的標準，重iⁿ-iⁿ，phāiⁿ佇腳脊phiaⁿ｡但是到今仔日為止，一連串的決定性的瞬間，互我繼續突破種種的封鎖，行我這條冒險、反抗、摸索的人生的路。我想這就是上帝teh chhōa咱行人生的方法。

阮阿公過身欲出山的時，我這個食教的大孫，穿麻衫，拈香，mo̍͘h著金斗甕仔歸暗chhōa家族旋阿公的棺材。是阮家族6/70人第一擺bat著這個食教的人，bat著真正的基督教，就是佇阿公過身的瞬間。

阮阿爸欲斷氣的時，最後親像欲給我講話，嘴合一下、合一下，真微小的聲音。彼個瞬間、彼個形影，永遠留佇我的心內。

我teh New York Columbia大學讀冊的時，親目看著一個飲酒的少年的，無bô-têng-bô-tî將路邊的老阿婆chông死。老阿婆倒佇路中欲斷氣的瞬間，伊的怨嘆及無奈的目神，彼個瞬間一直留佇我的腦海的內面。

有的夫妻真幸福，慶祝銀婚了，慶祝50年的金婚，閣有人慶祝75年的鑽石婚記念。人問：是按怎會彼呢幸福？伊干單講：『無啦，toh是向當時，古早古早的彼日，伊給咱的一個笑面，tò án-ni 一直給伊留落來耳定啦！』

有人講人類是容易bōe記得的動物，甚麼悽慘的事件發生，無幾年，大眾就bōe記了了。但整個人生的過程來看，人一生中幾項特別的代誌，幾個特別的瞬間，佛家叫做一剎那，1/75秒，一直留佇咱的心靈及意識內面，作咱不斷的懷念、不斷向前行的動力： 一個笑容的瞬間、一滴離別的目屎、一粒阿母做的便當、食飯的時親像天使的滿足的笑容、一句輕輕的話語、一句聖經的話、一條愛吟的詩、一個歡喜的日，就án-ni留落來，變作一世人，變作永遠未消失，永恒的懷念。

最近美國有teh流行甚麼Code of Da Vinci, 講甚麼彼位賣耶穌的猶大是一位功勞者，講若無伊，主耶穌救贖世間的工程就無法度完成。我的神學無in美國人hiah深。我干單知影：主耶穌去互人掠去拍，拍到giōng-beh斷氣的時，伊的怨嘆及可憐的目神，去互這個猶大看著，猶大就 án-ni出去，去花園hia大聲哭。主耶穌的目神去互猶大看著的瞬間，chhak著猶大的心肝，互伊無法度繼續活落去啦！

彼得佇主欲去互人掠去以前，講大聲話，講甚麼你去叨位，我欲tòe你到叨位，你若去死，我欲tòe你去死。主耶穌去互人掠去以後，彼得三擺講白賊話，講伊m̄-bat耶穌這個人，閣佇眾人面前咒誓，講伊m̄-bat伊。

耶穌hō͘人歸暗拍到giōng-beh死啦。彼得心內一定真複雜：這豈是上帝的子？若是，上帝按怎攏無出面？上帝按怎hiah無路用？彼得的懷疑，hō͘伊一直無認耶穌。

一直到伊的目睭去pōng著主耶穌的目睭，聽著雞啼的彼個瞬間，耶穌欲死以前的目神，叫醒伊彼得。伊走出去外口哭。耶穌的目神，留佇驚死的彼得的心內，互一個驚死的彼得，變作一位勇敢的戰士，為耶穌基督的福音拍拚，一直到為著耶穌犧牲伊家己的生命。

保羅本來是一個大歹人，gâu讀冊，但是冊讀到腳脊phiaⁿ去，專門欲掠基督徒去關、去thâi。一直到有一日，伊佇欲去大馬色的路中，去pōng著主耶穌。伊pōng著主耶穌的瞬間，肉體的目睭變青瞑，但是心靈的目睭變光明。對彼個瞬間開始，保羅轉彎180度，拚生命為主傳福音，留互世間人一個最好的牧師的形象。

Abram tòa佇Mesopotamia好勢好勢，平平安安，財產真濟。但是有一日，伊閒閒佇樹腳nà涼，聽風佇大葉的椰子葉仔teh唱歌。若是佇咱台灣可能toh是佇甘蔗園腳，亦是芎蕉葉腳，風佇甘蔗葉及芎蕉葉唱歌的時陣。忽然間，保羅的耳仔若準聽著上帝的聲teh叫伊：Abram! Abram! 你著搬厝！欲搬去叨位，伊家己嘛m̄知。就án-ni的瞬間，伊做人生的真大的決定：搬厝。某、子、牛、羊、駱駝、財產，全部『Let’s go!』。自án-ni ，一瞬間，改變整個創世記的歷史。

等仔等，等到伊一百歲啦，上帝才互伊及伊的大某生一個子。有一日，老Abraham煞閣聽著上帝teh叫伊，講你著將你這個子，燒佇祭壇頂來獻互上帝。這個命令，mài講Abraham, 連我嘛感覺上帝實在真野蠻、真無道！我m̄知影彼時陣老Abraham心內是按怎想：可能有懷疑、可能thài會án-ni？伊toh明明講欲互我有子有孫，親像天頂的星，及海邊的…彼呢濟呢！？Abraham家己嘛m̄知影。

咱信上帝的人時常拄著仝款的境遇：上帝的命令，一半懷疑，一半無信。但是真濟人及Abraham仝款，雖然有一半的懷疑，但是猶有另外一半的信心。最後，用彼半信心來『解決』另外彼邊的懷疑；用半邊的信心來『克服』另外彼邊的懷疑，繼續向前。

Abraham將家己的子縛起來，手中彼支大支柴刀giâ起來，向Isaac的ām-kun欲tuh落去的瞬間，上帝的天使忽然間出現，命令Abraham『STOP !』

我想上帝對頭到尾目睭金金teh看Abraham，一直等到伊刀giâ起來的瞬間。上帝迫人到最後的一剎那，toh是欲監察人的心靈的純情、信心及靈魂的最深的境界。

我bat佇奧地利的Vienna台灣教會作牧師的時，hām牧師娘去瑞士山內看Rossini根據詩人Shiller寫的歌劇名叫做William Tell的表演。Interlarken是佇Luzern的城二個湖的中央，觀眾坐佇山腳，頭前歸粒山攏是舞臺，歸百的演員，幾十隻馬，實在有夠刺激。

13世紀的瑞士是奧匈帝國的屬地，受皇帝的壓迫，khioh真重的稅金，人民真怨嘆，但是m̄敢反抗。皇帝派的總督Gessler佇市仔口，將伊孔雀毛的帽仔掛佇柱仔頂，命令所有經過的人攏著給帽仔行禮。

William Tell及in子對hia行過，假無看，無給帽仔行禮。Gessler拄好對hia經過，就拖William Tell的子，離100公尺外，khǹg一粒蘋果佇囡仔的頭殼頂，叫William Tell 用一支箭射彼粒蘋果；若是射著蘋果就放in去，若射著囡仔的頭殼，是恁兜的代誌。

“Phiuuu–“一聲，蘋果lia̍h作二邊！

但是Gessler看著William Tell的箭袋內，猶久留另外一支箭，就問伊：你是按怎箭袋仔內猶剩一支箭？

William Tell大聲給伊講，萬一伊第一支箭去射著in子的頭殼，剩的另外這支就是欲射你的心臟啦！

王公聽著真生氣，就命令兵仔將William Tell掠起來。就是佇這個真短的瞬間，全莊的人攏起來反抗，佇這個瞬間建立一個真súi的獨立的國家，就是自由、平等、民主的瑞士，一直到今仔日。

頂個月牧師娘及我轉去日本看in老父，有去看第一位用蛤仔培養珍珠的Mikimoto（御木本）的故鄉Toba（鳥羽）, 是Nagoya（名古屋）向南坐一點外鐘的火車的小的海港。Mikimoto san十九年久，toh是欲將一粒砂給注入去蛤仔的腹肚內，十九年以來，每一粒蛤仔攏死。In某為伊生6個子，但是為著欲培養珍珠，所有的財產攏用到乾乾乾，閣去給人借錢來買蛤仔，一直到最後一日，伊第一粒蛤仔活起來啦，但是in某已經等未tiâu啦！放伊及6的子，39歲就先轉去過身啦。這個成功的瞬間，嘛是悲哀的結局。

若無伊的某勤儉顧家，伊絕對無有今仔日成功的瞬間。彼個成功的瞬間，嘛會使講是39年中，in某的永遠的目屎的結晶。為著感謝in某的恩典，伊一世人活到94歲無閣娶。瞬間及永遠是結連作伙啦！

主耶穌短短的三年傳道生涯，是創世的上帝現顯互世間人看的瞬間。主耶穌佇創世的代先，就及上帝同在。伊來這世間，親像一欉老樹，二千年前，忽然間佇樹尾開一蕊真súi的大蕊花仝款。上帝降世來世間互咱看，不過是一個瞬間。

日本人用『三日櫻花』來形容人生。咱聽著『三日櫻花』自然toh聯想著：三日無看，櫻花已經落kà歸土腳。但是哲學家講：m̄是m̄是，應該講三日無看的櫻花，已經花莓開到滿滿是，逐枝-oe (枝）攏已經花莓tīⁿ-tīⁿ-tīⁿ！

用這種積極樂觀的目睭來看基督，看十字架的道理嘛是án-ni 。主耶穌去互人釘死佇十字架頂，血對伊的身軀滴落世間的土地，彼個瞬間，這個地球的色彩就忽然間對黑暗、陰險、恐怖、死亡的瞬間，變作光明、安心、綠色、發芛、希望的永恒的世界。

馬可福音第四章有描寫主耶穌及學生佇加利利海頂，忽然間海面起pò-thâu-hong, 大泳chhiâng入船頭，主耶穌佇船尾teh睏，船giōng-beh péng過啦！學生緊叫醒伊：『主啊！阮tih-beh無命啦！緊來救阮啦！』主耶穌就醒，就責備風及泳，風就停、泳就靜。

但是主耶穌接落去給學生講一句話：恁是按怎彼呢大驚？恁是按怎彼呢無信心？

這句話，mài講是hiah-ê學生，連二千年後的我，嘛感覺擋bōe tiâu，無法得瞭解。明明大水淹到面前，明明六公尺高的tsunami來到目睭前，我thài會m̄驚？我想佇講臺頂講：『呣免驚啦！』hiah-ê宗教人所teh用的宗教語言，是假的啦！莫怪宗教變作鴉片。宗教就是鴉片，主要就是在佇傳道人講五四三的話，及實際人生無關係的話。

我時常teh三思這個問題。上帝一定知影咱一定會驚，上帝深深知影咱作人的脆弱，咱人生的有限。上帝一定知影咱拄著災難叫天天bē應、叫地地bē應，忽然間去互醫生宣佈你著無醫的病的瞬間。

上帝講這句話有甚麼意思？這段聖經故事，整個的中心點佇叨位？上帝欲容允災難來臨，上帝容允容允大水、地動、風颱、閃nà、天災的來臨，上帝容允破病、失業、艱苦、離婚、朋友的出賣的來到，上帝等到最後一分鐘，上帝才來出現。這是甚麼意思？

上帝佇主耶穌內面，互咱感覺著的上帝，卡常是倒佇船尾teh睏，上帝卡常是khiā佇咱的後壁的上帝，m̄是坐佇船頭的上帝，上帝m̄是陣前chhōa千軍萬馬的英雄的上帝。上帝卡常是咱的『supporter』，無一定是咱的『protector』。

上帝叫咱先行，行頭前。伊tiàm 咱的後面，巡頭顧尾，上帝目睭金金teh看咱，等咱拄著危險艱苦到最後一分鐘，伊才伸手救咱。上帝親像咱老母，親像Mikimoto伊某。

上帝行佇咱後面，目睭金金teh看咱，等咱拄著危險、艱苦，到最後的時刻，喝：『上帝啊！救我！』的瞬間，上帝才來伸手。

平常時咱祈禱m̄免彼呢大聲，我看有真濟年紀愈大的信徒，祈禱愈細聲，祈禱愈簡單。到尾，干單聽著伊祈禱：『主耶穌啊，救我！』án-ni耳定。

上帝叫咱平常時生活愛有規矩，照時間作息，食飯食八分飽就好，破病著去看醫生，食藥仔。一直到藥仔無效，才來祈禱，來哭死賴上帝。平時著認真作工、拍拼，家己著徛起來。家己無拍拼以前m̄免祈禱。

無代無誌，kau–kau唸祈禱，叫做『無病呻吟』，無破病，一日到暗hāiⁿ–hāiⁿ-chhan｡這種祈禱無效。

聖經嘛寫：M̄通chhìn-chhái用上帝的名。過頭用上帝的名，早起時駛車，會拄著卡濟紅燈。

講上帝佇hia teh睏，嘛無影是teh睏，上帝不過是teh假睏。上帝若真正teh睏，伊thài會知咱的最後一分鐘呢？上帝無teh睏，因為上帝就是『最後一分鐘的上帝』，上帝teh飼子、上帝teh教子，就是用這種『最後一分鐘教育法』，教育學內面無這種理論，但是教會內有這種理論，教會內有上帝的『瞬間教育法』。

這段聖經真正的意思，m̄是講上帝叫咱m̄免驚。意思是：上帝講，佇風泳的中間，你豈袂當等上帝，等伊到最後一分鐘嘛？

上帝對創造人的時陣，有將伊的氣pûn入去人的心內，所以上帝對人有信心。知影人拄著艱苦的時，一定有法度tòng 到最後五分鐘。

上帝是一個神祕的存在。咱欲拄著上帝不過是一個瞬間。先知以利亞拄著上帝m̄是佇大風大雨地動崩山大火的內面，是知細細幼幼的聲音的瞬間。

照我的經驗，我一生拄著上帝上清楚的時，m̄是我khiā佇chia ，佇講壇頂大聲小聲講道理的時，m̄是穿西米羅kat草索、hai-ka-la-san (high class man) hiù芳水真洋勢、趁大錢、行路有風、真有勢頭的時。

我感覺上帝teh及我講話，時常是佇暗時欲到的時，黃昏日頭欲落山的時，愛睏的時，作眠夢的時。上帝互咱每人、每日攏著睏去。睏去是及死亡作兄弟，因為睏去就是人已經無家己的意識，才會當及上帝作伙的時。卡gâu卡khiáu的人，一日無睏toh giōng-beh死去。人人一日攏著及上帝講一擺話。

家己一人關佇房間內的時，及某囝作伙食飯、講話、掃土腳、洗碗、講笑的瞬間，上帝teh及咱講話。上帝拄著我，卡常是一個笑容、一句安慰的話語、一封鼓勵的批、一句聖經節、一首愛吟的詩，佇hia，咱欲拄著上帝，因為上帝活佇咱生活的瞬間。

咱逐人活佇這世間，親像一隻一隻的火金姑，佇黑暗的世間飛來飛去，日本話講：人生的路，一寸頭前是黑暗。咱這隻火金姑，佇短暫的旅程的人生，phāiⁿ著這pha小小的燈火，佇黑暗的天空飛來飛去。雖然火真細pha，雖然sih–一-下、sih–一-下，雖然極加不過chhiò著一寸的空間。但是上帝嘛是佇hia，sih –一-下、sih –一-下互咱看著。咱佇黑暗中、佇酸鹹苦chiáⁿ的生活中，佇生活的每一個瞬間，上帝互咱看著伊真正的面形，彼個上帝真正是永遠活的上帝，互咱有平安及幸福的上帝。

『啊！永活的上帝，你的存在，何等奇妙！你的智識及智慧，何等豐富！你的判斷，何等歹理解！你的腳跡，何等歹尋啊！但是阮有安心，對阮的主耶穌來世間以後，就是你親自來世間作人，及阮作伙tam著作人的艱苦、脆弱、有限，及阮作伙流目屎，嘛及阮作伙分享阮作人的尊嚴、歡喜、勇敢、希望、笑容及作人人格的尊嚴及偉大。主啊！你活佇阮的外面，但是閣卡活佇阮的內面。你用瞬間來決定阮的人生，你用一瞬間hō͘阮看著你的面形。佇阮生命的每一的瞬間，特別是佇黑暗艱苦無倚無靠的瞬間，你顯出你慈愛的形像，互阮得著安慰及平安。阮án-ni給你感謝，是奉靠耶穌基督的聖名。阿們。』